早前偶然在網上看鄺海炎的讀書札記,提到李慎之先生關於革命與改良的「天問」。在劉曉波獲諾貝爾和平獎之際,轉載如下,一起思考前輩留下來的「天問」:
《论法的精神》札记(作者:邝海炎)
第三章的第九节“专制政体的原则”有一段话说:
“如同共和国需要品德,君主国需要荣誉,专制政体需要恐怖一样。品德对于专制政体而言非但毫无必要,而且荣誉也是危险的。
“如同共和国需要品德,君主国需要荣誉,专制政体需要恐怖一样。品德对于专制政体而言非但毫无必要,而且荣誉也是危险的。
在君主政体下,君主把大权全部交给他们所委托的人们。那些有强烈自尊的精英分子便有可能在那里发动革命,所以就需要以恐怖扼杀人们的所有勇气,扑灭一切野心。
一个温和的政府可以随意放松它的原动力,而不至于会发生危难。它依据它的法律甚至它的力量维持自我。但是在专制政体下,当君主一瞬间不举起高悬的手的时候,当他不能立即消灭那些身居显要地位的人们的时候,就会一败涂地,因为此时这种政府的原动力恐怖已不复存在,人民不再拥有保护者了。”
李慎之曾经不止一次问朱学勤:“这个体制究竟是刚性的,不可改变的?还是有弹性,可以渐进改变?倘若是前者,就只能看着一场革命来推翻,玉石俱焚,生灵涂炭,我们束手无策;倘若是后者,我们责无旁贷,还有苦心呼吁,争取渐进改革的余地。”(大意)朱学勤回答说:此为“天问”,无解,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慎公沉吟良久,接下来有一番议论: “如果这个体制真是刚性的,那么我们就真该承认邓小平想在了我们的前头?邓的***情结恐怕恰恰在于,他已经认定这一结构是刚性的,一碰就垮,所谓“水库的最后一道堤坝”,众人都还以为冲击的是第一道堤坝,让步余地还很大,他却可能意识到:这是学生腔,所谓第一道堤坝,从内里看,其实就是最后一道堤坝,故而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用军队把学生镇压下去!直到今天,无论是镇压者,还是被镇压者,包括那些因执行***决策而背上民间骂名的人,都没有认真想过邓为何不惜一世英名,动用那样铁血手段?难道他连这一点政治上的加减法都不懂?笑话!但是,如果我们真承认这一逻辑,那还谈什么和平改革,渐进演变?那就等着革命动荡,天下大乱好了! ”此后慎公不再追问,但估计此一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中,直至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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