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寫林徽因：「林徽因的眉山瞳水，流淌著一脈江南園林的秀雅精巧；然而她那一把豐盛的鬈髮，卻又飽經了大西洋的海風吹拂。」

 

寫楊絳：「像一行烏臼樹倒映在太湖湖水中蜿繞的倒影，一卷裝在紫檀匣中的十竹齋書畫譜，一個灰濛的早晨裡還有人叫賣杏花的深巷…」

 

寫張愛玲的名字昇華為形容詞：「奇怪的是，竟找不出一個真正貼切的詞去形容張愛玲本人。單下一個"才女"的評語，未免太過輕薄；再說什麼舊上海的風華，又太俗調；或者要將她定為近代著名的女作家，則太古板；張愛玲更是張愛玲，她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傳奇。」

 

昂山素姬(參考我早前網誌：昂山素姬與僧侶對泣)：

 

寫張志新：「東北人獨有的真朗，聚焦在一隻晶亮的瞳眸裡，緊抿的雙唇鎖結著倔強。…… 一股冰雪的清襲人而來，幻綻成心田裡的一片碧海。」

寫呂秀蓮及劉慧卿，說她們「都各有秋瑾之志…… 就是少了一點點水色空濛的神采，也許是因為鑑湖澄明水，畢竟不合污於維多利亞港和台北城谷的毒霧塵埃。」

「陳方安生是『中國香港』這片土地上一靨驕哀的異色，是『武大郎開店』式的中國政治醬缸裡的一朵金蓮。」

上面是陶傑《滿香園的一朵朵笑靨》對周璇、張愛玲、楊絳、林徽因、Coco Chanel、昂山素姬、陳方安生乃至麥當娜等傳奇女子的造像。

上星期逛書店，買入陶傑這本舊書：中學時訂購明報，現在還記得副刊左上角分別是黃文放，中間是三言堂(司徒華、岑逸飛，另外的就忘了)，而右邊的則是時而嘻笑怒罵，時而"風趣抵死"的陶傑專欄。不過，自從預科時迷上董橋的文字後，我已好久不看陶傑了。

 

這本書是陶傑在《明報月刊》的「流芳頌」專欄結集本，大部份內容我已看過。現在重讀，雖略嫌文字每有堆砌不自然之感，但作者文思情意確能讓我輩讀者細細回味滿香園裡朵朵奇葩的一香如故。

 

於是，我在舊書堆裡把這本書撿出來，購回昔日的回憶，用現在仍很喜歡的這句「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作這篇網誌的標題。

 

附：

陸遊 卜算子‧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